上學第五天,下課我向老師道謝的時候眼淚擋不住地一直掉,她說她看見我這五天的進步,我聽了心情很激動......
上課的時候,她的要求很多而且注重細節,我們不得不重新檢視使用身體的方式,還有每一個驅動身體的想法。同學們來自世界各地,各種膚色、身體線條、語言,有的人是職業舞者,有的是學生,也有像我這種不知道哪天醒來突然很想跳舞的。
上課的進度很快,因為我不是學校科班訓練出來的舞者,所以每天下課後都需要解決很多技術上的問題。
第一天下課,我趕緊抓住班上厲害的同學,請她教我不會的地方,我們就在教室外面的暖身區複習,回家練習無數遍之後,第二天才敢安心的來上課。後來不想一直麻煩同學,所以鼓起勇氣直接去找老師,老師很有耐心的重新示範然後幫我補上沒學過的東西。每天回家就是練習,練習完了伸展身體、放鬆肌肉,為第二天準備好,這些功課做完差不多就是睡覺時間了,我想我夢裡還是在排練和數拍子。但也許因為付出很多時間,所以每天都有許多進展,是自己也可以感覺到的,老師看到我們每天一早就到教室練習,可能也感動吧!很熱心的來問我們有沒有需要她再講解的。
除了要在短時間內記好複雜的動作,數拍子是最讓我頭腦打結的事,我很少這麼理性地跳舞。每天回家心裡面就是一個個身體的畫面,配上背景聲1、2、3、4、5、6......一直重複,每個動作在拍子裡都需要飽滿確實,我們真的要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。練習的過程,一直想到學太極拳的時候,自己也度過處理動作細節與順序的過程,到後來身體自己記得運行的軌道,頭腦自然就放鬆了。我知道一直練習下去就會到達那一天。
但為什麼要數拍子呢?我問過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,不數拍子自由自在的舞就不是舞了嗎?像練太極拳一樣,注重的是內在的修煉,它們似乎有很不一樣的練習重點。不數拍子的時候,有很多時間去感覺身體、去觀照,它是很個人的,而數拍子則是一種群體的遊戲,為了大家能一起玩而創造出來的。
數拍子的時候,時間是有限的,在有限的時間裡,完成。很像地球之旅,因為是有限的,該綻放的時候要毫不保留地綻放開來。你能想像擁有無限期的時間嗎?可能會失去追尋你熱情的動力,因為沒有壓力。
在心裡數了五天的拍子,今天我的頭腦放鬆許多,身體像是乘坐在音樂上,一拍與一拍之間出現了寧靜的時刻。老師為了讓大家能夠清楚地連結音樂與我們彼此的身體,要我們一邊跳一邊用自己的語言數出節奏。開始!八國語言:英語、法語、義大利文、荷蘭文、西班牙文、葡萄牙文、日文、中文,在一間教室裡,輕聲地數著1、2、3、4、5、6...... 我們的聲音也在一起跳舞。